某天,女儿送了我一幅画,画的是一个公主,身穿宫廷式长裙,头戴皇冠,手捧鲜花,笑容满面。
我问女儿:“这是我吗?”
女儿不置可否:“我就是画的你啊!”
“在我心里,你永远像公主一样漂亮!”
说得我心花怒放。
事实上,女儿用很多种方式表达过:我就是她心目中的公主。
每个孩子心目中,最初的公主大概都是妈妈吧。她们唯一的世界就是妈妈,她们喜欢妈妈,愿意美化妈妈,她们更乐意看到妈妈们像真正的公主一样漂亮优雅。
但许多“公主们”却意识不到,维持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美好的外在形象到底有多么重要。
有了孩子后,我穿衣服更讲究舒适性和实用性,以休闲类为主。为了喂奶方便,在几年的时间里,我穿连衣裙的次数屈指可数。但,当我偶尔穿件裙子,踏上小跟鞋时,女儿都会上下打量我,两眼放出惊喜的光芒,直夸奖我太漂亮了,像真正的公主一样。
就连两岁的儿子,也非常喜欢我穿小高跟鞋,好几次出门,都追着我,非要我把舒适的平底鞋脱下来,换高跟鞋。
每个孩子,都希望看到妈妈打扮得漂漂亮亮。虽然孩子们在很多时候晦于表达,但在她们小小的心里和眼睛里,一直用自己的审美方式打量、评价着母亲的仪容仪表。
我记得多年前在幼儿园带班的时候,有个小男孩儿,虎头虎脑的,活泼可爱。有天傍晚,接园了,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地牵着家长的手走向门外,当男孩儿的妈妈出现在班级门口的一刹那,男孩儿愣了一下,随即“哇”地一声哭了起来,一边哭,一边向门外推他妈妈,嘴里嘟哝着:“你回去换,你答应我的,你回去换……”
原来,天气渐热,男孩儿看到许多妈妈们都穿起了漂亮裙子,他希望自己的妈妈也能穿一条漂亮裙子来幼儿园接他,于是,在昨天放学的路上就和妈妈商量好:“明天穿一条最漂亮的裙子来接他”。但是男孩儿妈妈忘了这事,依然穿了裤子。
男孩儿看到妈妈出现在班门口的一刹那,感觉期待落空,伤心地哭了,才推着搡着妈妈回家换衣服,再来接他……
原来,在每个孩子心目中,都有一个女神形象,那就是美丽的能让自己引以为骄傲的妈妈。
在孩子看来,美丽可能是多种多样的:干净素雅、搭配得体、锦罗玉衣、清新雅丽、独具匠心、美轮美奂……跟不修边幅、邋里邋遢、肮脏不洁这些让人心生不悦的感受一定是要划清界限的。
有的孩子对妈妈漂亮的诠释还有特殊条件,比如,穿高跟鞋,穿裙子才算漂亮。无论是哪种美丽和漂亮,他们都比妈妈更乐于看到:妈妈好好打扮自己。
事实上,我们周围更多的现象是:身形不那么紧致的妈妈,朴素的套着舒适的衣衫,追着或领着穿着入时、呆萌可爱的孩子们。多数妈妈们在岁月和婚姻的历练下,早已把对自身形象的追求放逐到了工作、家庭、孩子之外。
妈妈是孩子审美启蒙的第一人,好好打扮的妈妈们,大多数都有些浪漫的小情怀,对生活和美有自己的追求,很在意生活环境卫生。
干净整洁的家庭环境,生活中偶尔的小仪式感,刻进孩子骨子里的,是出身的高贵的美好感。这种美好和高贵,无关经济和金钱,是孩子永远的精神食粮。
我妈妈现年60多岁了,皱纹和白发已经爬上了她的容颜。但是,每当想起妈妈,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剪影,依然还是她年轻时婀娜俏丽的身影。
在我记忆里,妈妈一直梳短发,年轻时大都是烫发。她年轻时非常漂亮,酷似新闻播音员海霞,时常烫着和海霞一样的短波浪发。
平时在家,妈妈穿着较为随意,但是,她永远在钉在横木梁的白色双层磁衣钩上挂着一套外出的衣服,只要出大门,无论多么繁琐,也要换上这套外出的衣衫,裤线笔挺的垂着,外出穿的那双鞋子一尘不染,必要配一双新的肉色丝袜。
临出门还要喷上一些古龙香水(那时我们镇上卖的最好的香水)。
过年时,妈妈都要穿上那件中式纺绸布料的墨绿色夹袄,黑金丝盘扣,剪裁合身,再配上高跟鞋和黑色西裤,静若处子,动如脱兔,俏丽俊逸,风姿卓绝,一度,我们姐弟几个都以妈妈的美而自豪。
如今,妈妈年纪渐大,虽不似年轻时那般讲究,但也总是得体的。她从来无意教我如何穿衣打扮,但我却在她的穿衣打扮里承袭了最初的审美。
求学时代,因家里经济不富裕,我总不能跟同学们一样,处处追求时尚;刚工作时经济拮据,也总是无法用服饰和装扮招展自己。但我从未有过自卑,也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,总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讲究干净得体。
回头想想,那时能从容不迫的对待经济不富裕的日子,除了已知晓人的内在美和外在美要相得益彰外,更是从小承袭的精神富足感让我心底有种说不出的优越在支撑我吧。
我曾在居住过的大学校园里认识过一个女生,成绩很棒,个子娇小,五官很美,每次见她,虽然次次都换新衣服,但都打扮的不伦不类,给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。她努力想让自己更时尚些,却往往把两种或多种时尚元素都狠狠堆在身上,看起来更别扭。
熟了之后,我们常常交流穿衣心得,问她,为什么买新衣服那么频繁,并且那么急切的想要追求“时尚”?
女生说,她小的时候,因家里贫穷,她总是穿哥哥穿剩的衣服,爸爸妈妈对生活也非常凑合邋遢,那时她已经略通世事了,小小的女孩儿,心里装满了自卑。她就想,等以后我挣了钱,一定要把全世界最好看的新衣服都要穿一遍。
幸运的是,还没等到她工作,她的爸爸养猪小赚了一笔,扩建经营后,成了当地有规模的养殖户,跻身人们嘴里的“土豪”,她上大学后自然得到了足够的零花钱,于是,她把大部分都花在了小时候那个愿望上——买很多漂亮的衣服。
遗憾的是,女生虽然有了钱买衣服,但她最初的审美却没得到启蒙,事实上,疯狂买衣服套在身上,不过是弥补她小时候不被满足的心灵缺憾。
设想一下,如果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,能稍稍注重一下打扮,哪怕朴素整洁,也不至于还孩子的心里埋下如此的缺憾吧。
生活有千面,其中的一面就是穿衣打扮。过去几年,很多人刻意强调内在美,忽略外在美。这几年,人们才又渐渐呼吁,外在美也不容小觑。它同样是热爱生活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。
在民国才女张爱玲的心中,她的母亲曾经是冷漠、自私、变态,甚至恶毒无比的象征。她一直认为,母亲是她一生受伤最深怀恨最久的痛点。
但,即便如此,她在自己的自传体小说《小团圆》中,也无数次不自觉得褒赞自己的母亲蕊秋身形苗条,穿着得体大方,处处透露着女性柔美的气息。
民国时代的名媛和大家闺秀们,哪个不是秀外慧中,才貌双全?秀和外,才和貌,一定是相辅相成,互相成全的。缺一不可。
年轻美丽的妈妈们,我们不是过分强调外在美,但内外兼修,好好打扮自己,也是你给孩子的心灵和气质补上的一堂必不可少的课。
从今天起,除了要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,还要好好打扮自己!因为我是妈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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